201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是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一位80岁的瑞典老人,过去的职业是少管所和社会福利机构的心理学家。他的诗很有味道,例如:
“我听见我们扔出的石头/跌落,玻璃般透明地穿行岁月深谷里/瞬息迷惘的举动叫喊着/从树梢飞向树梢,在比现在更稀薄的空气中静哑,像燕子/从山顶/滑向山顶……”
又如:
“三月的一天我到湖边聆听/冰像天空一样蓝,在阳光下破裂……”
令人吃惊的是他每年只写两三首,隔几年出一本集子,只收录十几首诗。从1954年出版第一部诗集《17首诗》至今,他总共发表了163首诗。他说:“完成—首诗需要很长的时间。诗不是表达‘瞬间情绪’就完了。”他写得最久的一首诗耗时整整10年,赶上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时间了。
如此的推敲、琢磨会导致什么结果?
诗是最不能翻译的东西,但他的163首诗却被译成50多种文字,全世界的诗歌发烧友们捧读再三,奉为圭臬。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他,可谓实至名归。
诺贝尔评奖委员会中唯一的中国通马悦然说:“我每周要收到20来部从中国寄来的长篇小说,都是一个意思,希望通过我的介绍去获奖。”
不可否认中国人口基数大,作家队伍人丁兴旺(有云:“每一片飘落的树叶都能砸到一位作家”),但每周有20多部长篇寄往瑞典请求获奖,听起来无论如何都像一出闹剧——还有那么多没寄的呢。
茅盾文学奖代表着中国内地最高的文学成就,本届获奖者刘震云坦言自己的作品层次不高,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要说50年后还有人读这些东西,我自己都不信!”
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位资深编辑这样描述上班的情形:“这个走了那个来,简直没有空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递上一大摞书稿,然后在我对面坐下,说自己的书如何与众不同、在哪些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还有人不无自豪地告诉我:‘这是我今年的第四部长篇小说,前三部都已经出版了。’”
以我之愚见,一部有分量的长篇小说必须反映一个重大的问题,不论是历史的还是当下的。花一年时间想通这个问题的人已是智力超群,一年想通四个社会问题的人绝对该去制定政策的部门工作,写小说实在是大材小用。
现在说说汽车加价。
在全球经济不景气、汽车生产过剩的背景下,在中国买高档车要加价,与此相对应的是普通车降价的幅度越来越大。
以奥迪95为例,在中国制造的(价格区间37.98万~56.77万)至少加3万,进口的(价格区间57.70万~67.80万)至少加8’万;而保时捷卡宴(价格区间89.30万~209.70万)在有些地区要加价30万。
加价的多为SUV,块头大,分量重,又带四轮驱动,油耗自然高。中国的关税本来就高,对大排量车还征收附加税,购置总价已是国外的2~3倍,再把油价、维修等使用费用算进去,估计在最富裕的国家也很少有人愿意购买这个价位的车,然而在中国居然所有经销商都要加价,居然所有购车人都真的加钱给他们。
说实在的,中国哪个城市不堵车?大排量车停车、起步的油耗惊人,而那些车主一年到头有几天驾车去征服崇山峻岭?
若论出行代步,穿个小巷找个车位,没有比两厢小车更合适的了。在欧美各大城市,高峰时段放眼望去,满街尽是两厢车。与之相反,中国街头的豪车越来越多,即使不是豪车,大多也是三厢的。是我们比老外粗壮,还是我们的马路、停车场比外国宽敞?
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公布的2010年世界人均GDP统计中,中国在总数182个国家与地区中排名第95位,属于“下半区”,但中国却有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高档车加价的行情。这不禁令我想起几年前流行的一个手机彩铃:
“赚钱啦赚钱啦,我不知该怎么花,左手拿着诺基亚,右手摩托罗拉!”
只几年工夫,诺基亚和摩托罗拉都已过时,眼下流行的是iPhone和iPad。不少人拿iPhone4当“傻瓜机”用,只为显示自己不落伍。花费几千元,仅使用其几百元的功能。
从“左手拿着诺基亚,右手摩托罗拉”到iPhone、iPad,再到加价买车,中国人的底蕴没变。
回到获奖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吧。老人常年生活在最普通的公寓里。除了写诗,他还是一位翻译家,热爱地质学与植物学。精通乐理,能弹奏钢琴。他于1990年因脑出血半身瘫痪,口齿不清,但练琴(用左手)仍是每天的必修课。
我们在他身上看到的是一种价值观:沉着而孜孜不倦——这是当今中国最缺乏的,却是全人类最敬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