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无论是什么出身、民族与人种,军人在战斗中面对共同的敌人时,都会产生同仇敌忾之心,形成众志成城之矛。早在《诗经·秦风·无衣》中就曾记载:“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由于这种对敌的愤恨情绪,军人中极易产生对敌人的蔑视心理和行为。而这种心理和行为,又主要体现在文化的载体——语言的表达上。因受不同文化背景与心理因素的影响,中美军人所使用的蔑视语也各不相同。
中国因近代以来深受列强凌辱,多用“鬼子”一词称呼外敌。最初是形容西方人“碧眼黄发,形若恶鬼”。清代陈康祺在《燕下乡脞录》卷九中记载:“若鬼使,则出使外洋之员。以西人初入中国,人皆呼为‘鬼子’也。”
日本侵华以后,日军在我国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同恶煞一般。因此,中国人再次以“鬼子”称呼日军。一个“鬼”字,囊括了中国古代历史上称呼来犯者“蛮”“夷”“匪”“贼”“寇”等所有特征,也是对日军侵华行为的最佳诠释。“鬼子”一词贯穿《亮剑》始终。而“小鬼子”这个称呼,既表达了对日军侵略行为的憎恨,也显示出我军的民族气节与正必胜邪的必胜信心。
美国由于孤悬西半球,其本土鲜少遭遇外敌入侵,在其国民文化中,便少有对某个外敌的刻骨憎恨之情,加之美国人具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因此,对敌人表现出来更多的是一种轻蔑之意。这一点,在美军的对敌称呼语中,更是表达得淋漓尽致。
《兄弟连》里,美军称呼德国人,大量使用了“Kraut”一词,意为“酸泡菜”,其由来是德国人的饮食习惯中喜食各种腌制酸菜。这种称呼,极尽美军对德国人的嘲讽之意;而在太平洋战场,美军对日本人的称呼则更“丰富多样”,比如最常用的“Jap”(小日本,嘲讽其五短身材),“yellowmonkey”(黄猴子,嘲讽其肤色及瘦小体型),“slanteyed”(斜眼睛,嘲讽其五官轮廓),其中透出一种浓浓的轻蔑之意及种族优越感。
对敌人的蔑视甚至愤恨情绪,很容易引发出军人战时违规行为,特别明显的是对战俘及敌方非战斗人员的杀戮。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历来有着世人皆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優良传统,“八项注意”之第八项,专门提到“不得虐待俘虏”。但即便如此,军人们也可能在战时出现违规行为。比如《亮剑》中,李云龙是个爱憎极为分明的角色,他曾提到,“抗战时,我那个团从来不要日本俘虏,抓住活的就枪毙……处分就处分,再抓住我还是照样枪毙”。
美军尽管受制于《日内瓦公约》,但在战争中的违规行为,仍然屡见不鲜。例如《兄弟连》中提到的瓜奈若中士,射杀了四名试图逃跑的德军战俘,“毫无怜悯,如同踩死一只臭虫”。而瓜奈若中士甚至还在诺曼底登陆战后,因为英勇表现获得银星勋章。射杀试图逃跑的战俘似乎情有可原,E连的斯皮尔斯中尉(后晋升为E连的上尉连长)在D日(诺曼底登陆日)无故枪杀十名在路边干活儿的德军战俘,则令人瞠目结舌。同时期的太平洋战场,美国海军陆战队军人甚至出现了杀死日军战俘并从尸体上挖取金牙的极端行为。
我们在研究分析中国军队和美军时,如果在传统的视角,比如装备、人数、战略战术之外,也能从文化角度进行更深入的解析,对于知己知彼、改善我军建设,都是有积极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