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海湾战争。
在距离科威特海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聚集着多国部队的多艘驱逐舰和战列舰。距离这么近的目的是,舰炮能轰击驻守科威特的伊军阵地,但同时,军舰也暴露在伊拉克导弹的覆盖范围之内。
2月25日凌晨,如平常一样,英国驱逐舰“格罗斯特”号的中校迈克尔·赖利正在执勤,他的职责是负责监控该舰的雷达系统。在屏幕的边缘,一个闪烁的绿点出现。40秒后,赖利发现,这个光点的目标是美国战舰“密苏里”号。它正以时速550英里的速度飞近。
最初的判断是:它是传说中见血封喉的伊军蚕式导弹,一枚就足以干掉一艘军舰。且慢,还有另一个可能。美国的A-6战斗机也经常在光点范围内出没,从雷达上看,战斗机跟导弹的速度和光点大小无法区分。
由于各种客观原因,作为舰上的负责人,赖利没法用设备和技术来分辨这个光点到底是什么。此刻,他必须作出选择:拦截还是不拦截?短短40秒过去,他选择开火。于是,两枚拦截导弹发射,击毁了那个光点。结果是幸运的。在后续的调查中,军方认为,在当时的条件下,赖利无法作出判断,将赖利的选择看作一种幸运的赌博。
直到1993年,一名认知心理学家加里·克莱因发现这个案例,他对高压下作出选择的模型很感兴趣。他仔细地询问赖利,而赖利的答复也很简单:“我觉得那是导弹。”他又仔细地调出雷达屏幕的每一个细节,终于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导弹和A-6飞机在雷达显示屏上是有那么一点儿微妙的区别——导弹在雷达上出现会比A-6的出现晚几秒钟。也许正是这种细微的感觉作用在赖利身上,促使他作出正确的选择。
那么,大家一定会追问,他为何能有这样的“直觉”?
心理学家的分析是,赖利参战前,已经在皇家海军的模拟环境中训练多年,即便他从未见到过蚕式导弹,但是,上千次的模拟练习让他的大脑“认识”了这个场景。再加上他在战争中已经数十次观察到A-6在雷达屏幕上的轨迹,这样的轨迹印在他的大脑里。当有细微差别的亮点出现在屏幕中,他的大脑开始觉得哪儿不对,让他迅速作出拦截的决定,从而挽救了一艘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