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是个藏书极为丰富的地方,据说有几千万册。仅中国书刊就有6万多种,如国宝级的中国波罗密佛经的最早版本,《永乐大典》45卷,还有大量的甲骨文、竹简、刻本古书和地图等。它的图书馆,虽已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独立出去,现在的藏书仍然很可观。
馆内有一个很大的圆形阅览厅,许多伟人曾在这里读书和写作,做出过很多影响世界的大事。
马克思在伦敦住了34年,大多数时光是在大英博物馆里度过,他在那里博览群书,研究科学,著书立说。他每天从早晨9时到晚上7时,都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厅里,30多年如一日。据说,从他的座位到书架之间,都被他踩出了一条明显的履痕。传说归传说,我月前到那里时,却没有看到这历史的遗迹。不过,他的不朽名著《资本论》,的确是在这里完成的。1874年3月26日的图书借阅登记簿上,有他的亲笔签名,可以为证。
列宁也曾在这里读书和写作,约有一年多时间。1902年3月,他和夫人克鲁普斯卡娅,从德国的慕尼黑来到伦敦,大量时间花在大英博物馆图书馆的阅览厅里。在这里,他对伦敦这个资本主义大本营作了深入的研究,详尽地了解了英国的工人运动、工人的生活状况和心理状态。在这里,他继续编辑和出版了《火星报》,指导着俄国国内的革命运动。
大英博物馆,还曾是孙中山研究过学问的地方。1896年9月,这位中国现代革命史上的第一位伟人,从纽约到达伦敦。在这里,他先是每天工作4小时,后来每天六七小时,博览和研究各国情况,包括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哲学和法律等,特别是各国宪法,为他的民族、民权、民生“三民主义”的创立,完成了必要的理论准备。他还在这里写作,他的《伦敦蒙难记》,就是这时写成的。
很有意思的是,这三位不同国度的伟人,初到这里苦读时的年龄都差不多,马克思33岁、列宁32岁、孙中山30岁,都是在风华正茂之时。
更有意味的是,他们又都是蒙难而来,是为躲避政治迫害,才来到这流亡者聚集的地方。马克思因为遭到反动当局的驱逐,列宁是因为遭到俄国沙皇政府的监视跟踪,孙中山是由于清政府的追捕。或流寓、或逃亡、或蒙难,他们都是天涯沦落人。
他们三人,除了政治上的受迫害外,自然还有生活上的窘境,其中尤以马克思为最。在伦敦,他的生活极其艰难和拮据,有一段时间甚至很凄惨。1851年,他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说:“我目前的境况很凄惨。如果这种状况长久继续下去,我的妻子会送命的。”这年,他的刚1周岁的小女儿不幸死去,他说他女儿是在他们生活最穷困的时候死去的,是法国的一位朋友给了他两英镑,才把女儿的棺材钱付清了。“她出世时没有摇篮睡,死后又好久得不到小棺材……我们多么伤心啊!”马克思如泣如诉的悲情描述,我们今天读来仍觉鼻子酸。
三位伟人都在这里发愤过,饱读他们所需的种种图书。他们从大英博物馆里,寻找到了无穷的安慰,得到了成就事业的条件。没有大英博物馆,就难说会有马克思的《资本论》。很难设想,连为女儿买棺材的两英镑都出不起,他哪里有钱购买大量图书!再进而言之,没有图书,他的主义又从何而来!
据说,大英博物馆过去每年都要打造相当于6千米长的书架,收藏世界各国送来的图书。遗憾的是,我这次在圆形的大阅览厅里,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竞没看到中文图书专柜,也没有一本方块汉字书,连中文说明书都没有。最后,只在门内左下角,看到一部《孙中山文集》,是北京团结出版社出版的系列丛书之一种,封面上标着:“中国百年巨变的第一位伟人孙中山。”还有一套中文三卷本的《资本论》,另有一套47卷《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和<资本论>的英文版。
“也可以了,这也算是一种纪念!”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