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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界赶集

我每次旅途中都有一项重要活动——赶集。它没有去酒吧那么刺激,也没有去博物馆那么高雅,但它真实而丰富。那里的婆婆妈妈,斤斤计较,尽除矫饰,艳丽缤纷,是体验民生的最好场所。国内的市场,基本上为中间环节,少有生产者赤膊上阵,叫卖自家产品,倒是国外的集市,虽处城市中央,但多属自产自销,二道贩子少,所以人们能买到小农小手工者的自家特产。而且种类繁多,有古董珍奇,也有食品服装,都是民间特色。

瓦伦西亚的酒池肉林

在西班牙瓦伦西亚逛中央市场,最让人难忘的是伊比利科火腿。一大片成形火腿裸体高挂,壮观的景象触目惊心,艳帜高涨,有酒池肉林之感,能与之匹敌的,只有四川农贸市场上的香肠腊肉。但香肠腊肉体积较小,更兼不成形,颜色较暗,远不如这火腿来得香艳。再加上西班牙语发音脆爽,语速极快,人人嘴里像含着个小马达,小贩们一边卖火腿,一边不忘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主妇们调情。如果价格谈不拢,那台小马达几下就把你轰走,毫不客气。

西班牙火腿,是用黑腿猪腿腌制,这猪娇贵,只吃橡子,肉质鲜嫩,腌则要腌14到20个月,然后一片一片地切下生吃。由于制作精细,火腿等级从三百欧元到六七百欧元,各不相同。店老板通常会切下些薄得如油纸般的肉片,请你尝尝再买。基本上,吃完了,就决定买下来。一来肉质鲜美,二来,这里的很多火腿都是配着刀和肉架一起卖,放在家里,随吃随切。

想想看,家里放了一整只实木架上的香艳猪腿,配有细长的专用刀具,多么有装饰感,显得多么丰衣足食。

普罗旺斯的香薰夜市

爱克斯普罗旺斯是普罗旺斯的首府。这里号称小巴黎,有一条颇具香榭丽合大街风情的梧桐树林荫大道穿过市区中央。

普罗旺斯以产薰衣草著称,用薰衣草做的各种香精和香皂卖到全世界。这条街基本都是卖这类物品,此外兼卖一些纸灯笼、小皮件之类的小手工,很像宜家里卖的,也不知道是谁抄谁。按中国人的观念,西方人好享受,尤其是法国人,法国南部人,一下班,都忙着吃喝享乐。夜市,从来是勤劳的亚洲人的专利,所以这条街上阵容庞大的香薰夜市,着实不按牌理出牌,人气极旺。

第二天开车出城,竟然循着香气,找到了真正的薰衣草田。旁边一座小农户,漆成薰衣草的紫色,里面摆满了各种小香精瓶、小香皂块。拿起来闻,跟晚上的完全不一样,更精致淡雅。买还是不买,这成了一个问题。

很难相信这家农户有多么朴实,首先人家很傲慢,对客人爱答不理,其次人家很有经验,虽然孤身野外,但室内哪儿哪儿都有土摄像头,就是各种镜子。主人站在款台,店里所有客人一举一动都从反光镜里看得见。但是那种香薰味道,和城里夜市的味道完全不同。身处山谷中的薰衣草田问作坊,即便只是一种体验,也只能乖乖掏腰包。于是又是一大堆瓶瓶罐罐,装进自己的行李。

一法兰克福的腰果仁一

总体来说,法兰克福是个无趣的城市,战后重建为金融中心,就是德国的cBD啊,还能有多少情趣?甚至连周末集市,也不过中央广场几个零星的摊档。

好在头天逛过周围几个卫星城的小市场,算是好去处。有个奥布乌塞小镇的鱼市场,是在一座森林里,周末大早,第一缕阳光从林间泻下,鱼贩开始把鱼放进森林中的一个个人工小池塘,客人要哪条,小贩就为你捉哪条。

逛过头天乡下的鱼市,再在法兰克福市中心逛周末市场,未免不过瘾,不过是一些卖比萨、卖德国香肠、可口可乐、冰激凌的车子。其中有一个老太太,很典型的日耳曼人,很冷漠,但卖的果仁有特色。当地的朋友说,老太太每周在这里卖果仁,至少已经有十年。她冷漠,似乎也是有资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