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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种芬芳的懂得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年少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梦的孩子。我也不例外。

17岁,我在一个浮躁的班级里读书,女孩子的时间都花在了装扮上,男孩子的目光被吸引了去,鬼鬼祟祟谈着自以为会长久到一生的恋爱。我也鬼鬼祟祟,不同的是,我是在课堂上,塞了杂志在课本的下面。杂志产于西安,字里行间都似吹着盛唐的风。那些署在文章后的作者名字,每一个,都如一朵花,盛开在我的心底,但却不会凋谢。是从彼时起,我开始对西安心生向往,想象有一天,会不会在城市的街角,与这些拥有花朵一样名字的人驿路相逢。

20岁,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之所以这么幸运,是因为我在招聘主管面前说起那些作者的名字如数家珍,虽涉世未深,但至少我懂得。于是,愈发对那些名字印在纸页间的人感激满怀,谢谢他们让我在微弱的时候看到亮光。还有一个男孩子,眼神清澈,我们常常一起下班,晚风掠过面颊,小小的幸福四处荡漾。会在路口的报亭驻足,翻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也不止一次想象在远方的城市里,有人也如我们这般,将我们辛苦一个月做出来的杂志,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仔细地阅读。有一天,男孩子送我一本杂志,羞涩的他还不懂得表达,但名字中拥有“爱”字的杂志,本就是给相爱的人看的,我的内心长久地盘旋着那样一种不忍回味的温柔,我认为,他送的这份礼物,比玫瑰还要珍贵。

在青春的尾巴上,我想为梦想找一棵栖身的树,有阳光有流水,还有微风吹。我去了西安,送我杂志的男孩陪在我身边,看这个城市的夕阳和古老的城墙。我仍然做杂志,作者换了一拨又一拨,见面不见面都说着无比亲密的话,但让我始终温暖的,却是那些曾经让我心生欢喜而此时已经散落天涯的作者名字。偶尔也会遇到,如同中学时期暗恋学长的小女生,内心抑制不住的雀跃。居住的地方距男孩送我的那本杂志的办公楼,仅一个路口的距离。黄昏,常一起牵了手装作无视地在办公楼下晃来晃去,那些从楼里走出的人们啊,你们哪里知道,你们漠然或喜悦的脸庞,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将之想象并镌刻在心中。

如今,我看过许多美景、尝遍许多美食,但这么多年只做过一种职业,那便是与杂志有关。如果一定要说有所改变,那就是我在这一年业余开了一间书店,书店很小,利润微薄,但里面全是崭新的杂志。一想到这些被全国各地的编辑们辛苦装扮一个月的待嫁新娘,从我的书店里被与之有缘的人带回家中,就会觉得,这份来自心中的淡淡清喜,仿若捡来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书店的老板,是20岁就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