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记忆的屏幕上,又浮现起那天中午的情景:下倦了的暴雨,不时被狂风吹得亢奋起来。
昏暗的书房里,我无心写作,操琴弹奏深沉的马勒尔雨曲。
她从旁边的卧室出来,走到书房门口便折了回去。少顷,她又来到门口,轻轻地迈腿进入书房,轻轻地坐下,低头做了会儿针线活儿,然后怔怔地望着窗外烟雨笼罩的树丛。
雨停了,我的曲儿也弹完了。她起身拢拢秀发。
除了这无声的动作,她没有别的表示。留给我的,便是雨丝、琴曲、闲坐、幽暗浑然交融的一个中午。
充斥历史书的是帝王和征战的廉价故事。但那天中午相对静坐的一段时光,像无价之宝,珍藏在岁月的金盒里,这只有两个生灵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