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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旧的时光

喜欢看那些泛着淡黄色的图片,眼神掠过的地方,心生的,是旧旧的回忆;涌起的,却带着一丝丝惆怅的甜蜜。

想起了小时候镇上的那条街。拐角处,那张艳丽的墙画,所有的欢喜都阻止不住地要冒出来。那幅装裱简单的油画,幽幽的画面就似盛满了少年花开的心事,还有一张张连环画似的海报,接连的故事,吸引着一个个注视的身影,寥寥数笔的漫画,夸张的表情,让小小的我也会捂着小嘴偷乐。

多年以前,喜欢靠着门外的那面墙,尤其是有阳光的日子,看着蝶儿飞舞,看着蜓儿缠绵。墙是红砖砌成的,经过时间的打磨,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似生成了一只只岁月的眼睛,任凭着花开花落。

那边,掉了漆皮的老椅子,斑驳着阳光下的温暖,让爷爷眯着眼睛惬意地哼着河北梆子。雪白的胡须,一动一动的,像几朵逃不掉的蒲公英挂在了上面。爷爷晃着头,脑门亮亮的,阳光铺在上面,像那尊奶奶无比信赖的金佛。

门洞旁边,摆放着一辆自行车,飞鸽牌的吧,大大的旧旧的,安静得像一只吃饱了的小兔一样乖巧。木质的小拉车,也安静地靠在墙根,上面还带着清洗不去的灰尘。唯有那只轱辘,被小孩来回推着,速度快的时候,用肚皮爬上去,“哗”的,成了会飞的鸟儿。短短的几米,却有着长长的笑声。笑声里,是可以回忆许久的一个快乐的故事。

经常忆起那座安静的小院子。夏天的时候,一个女孩儿拿着透明的玻璃瓶子,跑到水管接一瓶满满的自来水。那水啊,清澈得闪着灼灼的亮光,细细的水泡是孩子们美美的梦想似的,让人瞪大了稀奇又憧憬的眼睛。甩甩手上的水,从兜里掏出一纸包的糖精,小心翼翼地撒上几粒,盖上盖子,晃一晃,水立马充满了甜蜜的味道。有时,小女孩还会给瓶里装上几根粉条,水里的粉条会慢慢地变软,像女孩头上的丝带一样有了柔柔的生命。喝水的时候,泡熟的粉条滑到嘴里,又甜又软,自然是那个夏天的美味。吸溜一下,属于童年独有的快乐和顽皮就进了女孩的小肚皮。

那时,路边还竖着一个高高的路灯。冬天的时候,它那么安静,凄凄的光诉说着它的悲伤:身边的花朵走了,脚下的小草也不见影踪,只剩下它孤零零的心事。有雪飘落的时候,它便追随着雪花,给这些精灵一个光芒的舞台。冬去春来,路灯老了,老成一片落寞的记忆,在我心头长明。

所有的过往,经过岁月的咀嚼,都会镶了泛黄的边框,深藏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而人的记忆,无不是那些旧旧的、旧到让人心疼的一幅幅片段,串联起来,它们,就是我们一路走来的点点脚印。

别悲伤啦。有些岁月是能回去的,例如这些旧旧的时光,旧旧的图片。看着它,我们可以穿越时空重走一遍我们来时的路。那条路,开满鲜花,花瓣上,还挂着泪珠一样晶莹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