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佳县是中国最贫困的县之一,由于常年干旱,水比油还贵,红枣是佳县唯一的农作物。2008年,我来到佳县羊圈山村希望小学,给孩子们上作文课。我在北京皮皮鲁讲堂讲课时,会通过抽签的方式抽到一位学生,这个孩子坐到我身边,我和其交谈5分钟后,当着孩子们的面写一篇《郑渊洁眼中的某某某》,让孩子们通过大屏幕目睹我的写作全过程。这样的教授写作文的方式,见效很快。在羊圈山村希望小学,通过抽签坐到我身边的学生名叫刘佩佩,她8岁。刘佩佩的肠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经过询问,我得知佳县的孩子由于经济原因每天只能吃两顿饭。
我想帮助他们。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写《郑渊洁眼中的刘佩佩》,而是当场为她写作了一篇童话《红枣女孩》:
当女孩儿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时,她发现自己的妈妈是一棵枣树。女孩儿看到了自己的姊妹和她一样牵挂在妈妈身上,每位女孩儿都是一朵小小的枣花,在蓝天下用笑容彰显美丽。妈妈对自己的每个孩子都悉心呵护,她不遗余力地从贫瘠的土地汲取营养,再通过自己的躯干将营养传输给每一个女儿,促使她们女大十八变。妈妈有时力不从心,她每天只能给孩子们吃两顿饭。
一天,女孩儿问妈妈:“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都是我这个样子吗?”
妈妈说:“不都是你这个样子。还有很多种,比如有的生命会飞,刚才落在你身边的叫鸟。”
女孩儿:“我为什么不会飞?”
妈妈:“如果所有生命都会飞,世界就乱了。坚守同样光荣。”
女孩儿:“还有别的生命吗?”
妈妈:“有的生命会造汽车。”
女孩儿:“什么是汽车?”
妈妈:“现在从远处开过来的那东西就是汽车。”
女孩儿:“能造汽车的生命很了不起吧?”
妈妈:“所有生命都了不起。咱们不会造汽车,但咱们会开花。”
女孩儿:“我想坐汽车。”
妈妈:“那你就要克服很多困难,坚持成长。等你成为果实时,就会坐上汽车周游世界。”
妈妈所说的困难,女孩儿很快就领教了。烈日当头,女孩儿无处藏身,她咬牙坚持,就为了坐汽车的愿望能实现。没有一滴水,没洗过一次澡,女孩儿每天风浴,灵魂一尘不染。
一些姊妹坚持不住,从妈妈身上逃脱,女孩儿目睹她们化为腐朽。
女孩儿在贫困、干旱和酷日下凝聚生命,由青变红,成为一颗魅力四射的红枣女孩儿。
这天,一辆汽车开到枣树下。
妈妈对女孩儿说:“祝贺你,你坐汽车的时候到了。”
女孩儿说:“您怎么知道?”
妈妈说:“因为你红了。”
女孩儿说:“我的红皮肤很好看吧?”
妈妈:“那是血的颜色。”
女孩儿:“血是什么?”
妈妈:“造汽车的生命离不开血。如果没有血,他们就造不出汽车了。”
女孩儿急了:“他们会缺血吗?”
妈妈:“会。”
女孩儿:“那怎么办?”
妈妈:“你可以为他们补血,你是红枣女孩儿,你的颜色就是血的颜色。你愿意吗?”
女孩儿:“我愿意。”
妈妈:“会造汽车的生命中也有女孩儿,她们会失血,她们最需要你的帮助。”
女孩儿:“我要去帮助她们,为她们补血。”
女孩儿坐着汽车离开了贫瘠的土地,用自己的生命去给别的生命补充血液。
次日,我将《红枣女孩》放在我的博客上,由于我从来没为现实生活中的人写过童话,《红枣女孩》在两天之内点击量达到68万。刘佩佩也很快广为人知。
打开水龙头就有水源源不断流出,是一种幸福。每天能吃上三顿饭,是一种幸福。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很多城里人的精神状态,但贫困孩子教会了我们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