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左右,我突然接到部门副主任的电话。
“小白,听说你自杀了?”
我乐了:“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主任让我问的。在国外的微博网站上,有条微博说你自杀,警方正调查情况……”
这年头,无风也起浪,习惯了。
没怎么受干扰,我去踢球。见到队友们,他们比我更早知道这条消息,开起了我的玩笑。
踢完球开车回家。没想到,娱乐已经拉开了网。我回家甚至到家后的情况,均被“勤奋”的娱乐记者偷拍,上传到网上。你无法谴责他们视隐私为无物或不道德,因为,对他们来说,娱乐才是道德。
接到一家我很尊重的南方报纸记者的电话,问我关于“自杀”的新闻。我只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接受电话采访。”
第二天,这家报纸登出大半版与我“自杀”相关的新闻。我莫名其妙地看到“白岩松一下午,两个手机都被打爆”。可惜,十多年来无论手机还是老婆,我都只有一个。
我替这名记者担心,他凭什么可以替被采访者说话并安排生活细节?
娱乐至死已是时尚,谁也无法抵抗。这个过程中,有人故意将我的“自杀”与新闻环境不顺畅扯到一起。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我已经自杀一千多回了。
一段时间内,见到我的人都会一乐。参加四川的公益活动,我也会被媒体以“自杀后首度现身”开头,并加注“白岩松看上去情绪还不错”。
我弄懂了,这不过是一次与我有关,其实又与我无关的娱乐罢了。人家不求真假,只求完成这样一个娱乐的过程。后来,我陆续收到一些人的短信,也有以往“被自杀”的名人们,一想也就释然了。成龙、刘德华、赵忠祥已经“被自杀”二十多年,我偶尔“被自杀”一回又有何妨?
我终于明白,自杀的不是我,而是这个时代,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