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最后一个晚上,坐在咖啡馆,吕绫说:“这一次我真的要离婚!”
吕绫是我刚毕业时的同屋。那时候,吕绫有一个大学里认识交往了5年的男朋友阿秦,在外地工作,几个月后要被派到新加坡,一去就是十年八年。吕绫对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近乎无望的等待。吕绫的身边又有一个似是而非的男性朋友阿汤,学历相貌能力样样不如她。他对吕绫的好吕绫心里有数,他对吕绫的爱吕绫视而不见。
阿秦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我见到他的那天他们本是见最后一面,对过去做个了结。次日刚送走阿秦的吕绫从机场迫不及待地打来电话说要结婚,我被大大地吓了一跳。半个月后,他们在杭州注册结婚。来不及有任何形式,阿秦就去了新加坡。之后的某一天我在路上见到阿汤,脸色憔悴,下巴削尖,目光逃离得飞快。再之后的某一晚,吕绫不在,阿秦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一再追问吕绫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出去了。
第二次被大大地吓了一跳是吕绫怀孕了,孤身一人却毅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只为阿秦说,“既然是我的孩子,你理所当然要生下来”。之后,吕绫挺着大肚子进出菜场;一个人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跟我絮絮叨叨描述肚子里的孩子。偶尔我也会撞见阿汤拎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之后,吕绫拉扯着儿子,习惯了阿秦说,“你把他生下来就该为他受累受苦”,习惯了过年过节订好酒店等待阿秦回国一家团圆。我也习惯了一次一次向阿秦证明吕绫确实和我在一起;习惯了吕绫跟阿秦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引起莫须有的怀疑;习惯了吕绫一次一次哭泣,一次一次接受阿秦“我爱你才怀疑你”,“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才对你凶”的解释;习惯了在吕绫无助的时候看到阿汤伸出手来。
对于吕绫离婚的决定,我实在做不出任何反应,感叹“狼来了!”吕绫说最近公司一行人出差,老总住的房间登记的是她的名字。阿秦打电话到酒店,查到吕绫的名字却发现房间里住的是一个男人,怒不可遏,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她再也无法忍受和姑息了。
我说,孩子怎么办?吕绫苦笑说,从未带过儿子的阿秦说:“既然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你。”吕绫说,阿秦要就归他,他不要就归自己。陪吕绫走出咖啡馆已是2003年的第一个凌晨。吕绫感慨与阿秦的10年,光阴如箭,不经意间已经赔了大好青春。当对阿秦的爱与原谅,对阿汤的依赖都已成为一种习惯,吕绫能否在新的一年破茧而出,不得而知。
我实在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却希望——这次吕绫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