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不愿意吃面条,嫌寡淡无味。一次随父做客吃的炒面特喜欢,留下很深的印象,可是家里从不炒面,于是成为一种执著的情结耿耿于怀。这是我的“炒面情结”故事序幕。
人人都好吃,童年也一样,就比如我喜欢炒面,虽然嘴上不说却心里嘀咕。在其他方面也是,比如印象里连要一分钱买零食的事也没有过。
真没有要过吗,不是。也许有过一二次都碰了钉子,之后就不敢第三第四次开口了,所以就没有记忆。也说过炒面好吃,回答才“嗯嗯,那当然”,我还能说什么呢,从此也就不言不语,留在心里。
16岁时离家去上海的途中,就有了第二场“炒面情结”故事。汽车在公路颠簸了3天才晕晕乎乎到达南昌。那是60年前,公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又是破破烂烂的“老爷车”——因为跑不动,如同老爷一般需要伺候,不停的加水或用一根弯铁棍从车头重新搅得发动,所以被叫做“老爷车”,汽车还好几次坐上竹排,由人工撑着它过河。
“老爷车”颠颠簸簸到达南昌时我已疲惫不堪、头昏脑胀,在近初旅店住下已过晚饭时刻,也顾不得肚子,赶紧去客房休息。
才躺下不久,“店老二”来问我想吃什么,他去给我买,我连想也没想,是那对于炒面的感情纠结,脱口而出“要碗炒面”。
第三个故事是五十年代。第一个故事的几年之后,恰巧还是在南昌,毕业分配后我的第一个除夕夜。单位没有年夜饭,各在自己家过年,我才参加工作,没有家,就去餐馆吃了一大盘炒面。
当我看到菜单中价钱最贵的是“伊府面”,便问是怎样的,店里的人告诉是油炸鸡蛋面加上等配料的炒面,因为伊秉绶曾任过扬州知府,他是福建汀州人,特喜欢吃这油炸鸡蛋面,所以就以“伊府”命名。
一听说是炒面我非常高兴,正中下怀,而且伊秉绶又是同乡,我就更有了兴趣,要了这最贵的伊府面。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年,几十年过去了也没有忘记。
我的第一次烹饪也是以炒面情结“开幕”,可以算是第四个故事。
平日是吃食堂的按月包饭,那天假日食堂不开伙,便忽生自己炒面念头。我买了一包卷筒面就在房里兴致勃勃“开场”。不料把面放进油锅后马上就把油吸个干干净净,面梢梢成了油炸面,其它部分却还是生的,炒不成,不得不改吃汤面,后来才知道把面煮熟以后再炒。
后来我出差也常常是买炒面,还有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比如要炒面人家却给我汤面,说汤面炒面都是面。比如1951年听志愿军英雄报告会说在朝鲜战场多么艰苦,“炒面”干巴巴的吞不下去和着雪吞,我还奇怪,油乎乎香喷喷的炒面怎么吞不下去,后来才琢磨出来,此炒面非彼炒面,是炒干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