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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的感情

日语老师,翻译,私人小说写作者,只想做一个温柔且有趣的宅男。平生三好:猫,酒,书。代表作《说谎就爆炸的世界》《我依然爱你,我只是不喜欢你了》等。

某晚回家吃饭,父亲抽着烟喝着酒,和我闲聊。灶上的高压锅冒着热气哼鸣,老妈朝老爸看了一眼,老爸自然而然地熄灭烟,拿出手套戴上,将高压锅搬过来倒出其中的花生,又放回去,老妈拿起去洗,老爸坐回来,点燃剩下的烟继续和我闲聊。中途两人一言不发,动作却一气呵成。

突然间,我感觉家里散发出一种特别舒服柔和的氛围,便笑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老两口这么有默契了?”

老爸笑笑:“年纪大了,才知道做夫妻真正需要的是不累。两个人要在一起长时间生活,爱不爱的倒是其次,相处不累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生活都是柴米油盐,简简单单去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我若有所思,戏谑道:“哟,老爸你悟道了啊。”

老爸喝了口酒,说:“可惜明白得太晚,跟你妈吵了大半辈子,想想以前真的不应该。”

之前看到好友的微博:今晚最后一班电车,上来一对年轻情侣,长得普普通通,手拉着手,两人走到只有一个人能坐的空座前,没说话,开始默契地石头剪刀布,女孩输了,男孩露出得意的笑容,把女孩按在座位上。女孩甜蜜地看着男孩,笑着接过男孩的包,男孩一手拉环一手牵着女孩的手。全程无声,却暖在心头。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脑海中产生电影镜头般的画面,满满的柔和与温暖。我想到身边好多分分合合、爱得死去活来的痴男怨女,总是把爱放在嘴边,不管时间地点总是腻得瘆人。不但希望对方用语言、用行动、用礼物来证明,而且认为自己全身心投入在一份感情中,如此深情——好像分分秒秒都离不开爱情。

在一起的时候你侬我侬,分开后独处的那一刻却又突然如释重负。世上太多的分离,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累了。

凡事过则损,甜言蜜语也好,吵架斗嘴也罢,一旦显得刻意了,就会累。那些莫名的吃醋嫉妒,惴惴不安,偶尔的看不顺眼心有不甘,都是损伤神经的玩意,多了,就会神经衰弱。

有时候觉得人活得累,不是身体上累,而是精神上累。我最向往的一种相处模式,莫过两人处在一个空间,我知道你在,你知道我在,我们彼此专注于自己眼前的事,偶尔抬起头对上对方的眼神,悄然一笑,静谧安好。

Timeisfast,youmakeitslow。Timeishard,youmakeitsoft。(时间很快,但你能让它慢下来;时间是无情的,但你能让它柔软。)

不让你累的感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时,有一种舒适的氛围,能够消解心里的戾气,恢复成最放松而且淡然的自己。没有强烈的惴惴不安,也没有莫名的看不顺眼,没有所有那些消耗神经的累的东西。

只要我知道你在,一切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