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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去哪儿

许是看《爸爸去哪儿》上了瘾,母亲竟在看完节目后与我聊了起来。她问,你知道小时候你的口头禅是什么吗?

我一脸迷惘,只能随便搪塞了一句说,妈妈我饿了。母亲扑哧一笑,摇头说,你的口头禅就是:妈妈,我们去哪儿。

见我疑惑不解,母亲就开始讲起了往事,那些在我回忆里只残留零星碎屑的过去被一一托出:

你爸生病那会儿,你才六岁,本来那点微薄的积蓄全部送给医院了,我出去找活计赚钱,只要你不上幼儿班,就是跟着我到处跑。刚开始咱们在路边摆菜摊,四五点要去蔬菜批发市场进货,给你穿衣服的时候,你就问,妈妈,我们去哪儿?当时睡眼惺忪的,真不忍心让你在凌晨的寒风里吹,但迫于生活没办法。你当时就陪着我坐在马路边直到下午三点,有时还替我收钱。

下午三点之后,摆菜摊的地方要变成夜市,你帮我收完摊后,问的还是,妈妈,我们去哪儿?明知你困得不行,但我还是带着你去一个加工作坊干手工活,那会儿做的是珠串,需要的各种颜色珠子数量不一样,你就在一边替我一堆堆数好,我只要拿起来穿就可以了。

那阵子过得苦,你还记得吗?当时咱们除了卖菜和做手工,妈妈还带你去过饮料加工厂、服装加工厂,当时就怕你哭闹,但你好像懂得我的心思,从来都不哭闹。

现在看电视上这些孩子,锦衣玉食的,再想想当初,你该玩乐的童年,却在奔波中给虚耗了,唉,是妈对不起你。

母亲的对不起,把我吓得不轻,我从不知她内心竟对我存有愧疚。

儿时贫苦已是模糊印象,在家境好转后,那些记忆也渐渐被时间长河隐去,对于我来说,也许是当时年纪小,年少不记事,母亲却一项项记得清楚,母亲认为那段奔波苦命的过去,对我造成了伤害,所以一直在用过分的宠爱来对我进行弥补。然而,我从未怪过母亲,在时间的长河里,我想做的就是一点点磨平她内心的那一丝愧疚。